冬夜慢想

冬夜慢想

已是隆冬季节。　　太阳早早的从西边的山上落下去了，顷刻间天色便变得黑暗起来。　　我立在我家三楼的阳台上，透过钢窗的玻璃向外远眺着，突见：一轮弯月正悄悄地爬上东山的山顶，缓缓地向西移动着，灰蒙蒙的月光泻在地上，把天空的星星、附近的山川、河流、工厂和村庄都掩映在或明或暗的颜色里；西北风起了，呜呜地刮，掀动的各家阳台上的塑料顶棚不时地发出“嘎嘎”的响声；浸人的寒气从窗缝里透进来，弥漫在小小的`阳台空间，我不由得浑身颤栗起来。　　今年的冬天罕见的冷，至今没落过一场雪，新疆那边的寒流隔三差五地涌来，使大地的生灵遭到了考炼，就连楼下煤棚前的那个水泥平台也未能幸免，深深地冻裂了一条长长的口子。我本能地打开了阳台上的推拉门，屋里的暖气“轰”得涌了出来，身上顿时便有了些暖意。　　我继续向外张望着，在乌兰的天穹下，对面的山光秃秃的，一切生命都歇息了，在背月的阴影里隐约可看见的山坡上的那片泡桐林，在寒风里只露着一群光光的树杆枝条，正在经受着难忍的煎熬，瑟瑟发抖；山脚下的那条小河，没有流萤，没有欢唱，静悄悄的，河面上却结起了厚厚的冰层，在月光的照耀下像一条灰白的飘带，静静地向远方伸去。　　我用目光竭力搜索着活动的生命，田野里，河岸边，山脚下，川道里，都是一片寂静，那些本在夜里活动的生命，此刻都隐身在自己的巢穴里，不肯出来与寒风中的月夜共舞，似乎在养精蓄锐，准备着春暖花开时的崛起，或明日里阳光送暖时的奋斗与欢乐。我再由远及近环顾视野里的楼群，发现先前还亮着的万家灯火，此时也一一地熄灭了，看来人们都在疲累之后步入了梦乡。　　弯月已经西斜，紧紧地贴在西山的顶上，它吐出来的光显得微弱，漫长的黑夜即将来临。我想，生命都有自己的轮回，大自然造就了一切规律，在这寒冷的月夜里，企图搜寻生命的活动，着实有些可痴可悲。人还是要自知之明些好，于是，我对自己说：放弃初衷，进屋歇息吧，时候不早了。　　我转身移步，猛抬头却不经意看见楼下水泥道上两只小猫欢快的跑过，依稀辨出一只白的，一只黑的，你追我赶，嘴里还哇哇的叫，像是在争论着什么，像是要去执行什么任务，瞬间，便消失在远处黯淡的月光里。我有些激动，漫长的守候总算有了收获！我双手合十，心里默默地为两只勇敢的小生命祈祷和祝福，突然，闻得楼下几户人家养的那些小狗“汪汪”地叫了，叫声很大，音调参差不齐，仿佛舞台上的多重唱，冲向夜空，冲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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