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色的高度散文

时间:2021-01-13 11:10:33 散文 我要投稿

颜色的高度散文

  【瓦灰】

颜色的高度散文

  在午后,安静的时光里,五点半,那是一个灰暗的时刻。在秋日里,大片大片的灰从天边聚集过来,一点一点地弥漫我的视线,村子,树,房屋整齐而有秩序,小镇的面孔像梦一样迷离起来。

  这样的时刻,我安静地走入小镇,一种不知身在何处之感。小河与公路之间的屋子,分散着,那是镇上最老最富有明清风格的老房子。我在这样散发着古老的霉味的老房子里度过了极短的时光。我反复审视它原有的价值,以一种亲近者的身份去感受它的美感,然而,我并不能从此找到它存在的愉悦,那是一沉重的灰,是一种被疏离的痛,那粗大的廊柱,高高的屋檐像藤缠树一样紧紧纠缠在一起的檐角,要拆除一家的房子是不可能的,牵一发而动全身。它的门面阴暗而斑驳,在这样有着萧瑟的秋境里它与四周灰暗的景物配合得十分协调。

  灰色的高墙内,梧桐树的叶子纷纷飘散落,它承载了多少故事我不得而知,它静默而坚硬立于此。苍白的河水,和着墙边的孤独来来往往。爬满青藤的断墙,把古老的故事留在了墙头,残断的墙头草,随风寂寞地摇晃。墙边的香樟树,像饱经风霜的老人,守在故事的边缘。树枝上的鸟,好象也习惯了这样的寂寞,墙里的故事经过岁月的传递,已经没有了痕迹,似乎只有溪水幽静地围着故事流淌。

  我极喜欢那些房子上盖的青瓦的颜色,远远看去十分醒目,不用走进便知道它们经历的年月,那是无数风霜雨雪酿造出来的色彩。青黑,瓦灰,或者什么也不是,但它绝对是凝重的,绝对是深沉的,亦是我无法用秃笔所能描述的。人的心情会无端地影响到他所观察到的一切,虽然,这不一定是世界上的本来面目,却是我的整个世界。

  我喜欢这样有着灰色,有着沉淀之感的老房子。它们寂静地保持着它们的姿势,在天与地的苍茫之间安然伫立。微尖弯曲的檐角,似在启示着一种岁月尘埃之中那灰色的时光。

  灰,这是我在镇子里再次感受到的一种颜色,在这个秋里,知道了灰的赐予和沉静的给予。那灰之外的另一种颜色,是一种我一直珍藏亦是一直找寻的色泽。那是一种我无法逾越的距离。我可以如此仰望这样的灰,可以抬眼高望,却不必在它们面前低下我的头。

  【草黄】

  干草黄,这也许在美术书上是难找的颜色,其实,亦是我或者许多人一直珍藏又忽视的色彩。

  走进小镇,这个百年老镇。古老的城墙只余下一角,我立于那里,望向远方,彼时的心,可以很安宁,可以很踏实。我的眼神游荡着,发现一个在田里收拾稻草的妇人,很合适这样的颜色。

  那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五十岁光景,说不上漂亮,但绝对不难看。那是一种健康结实的妇女形像,是一个纯朴,淡定的村妇。

  她的家应是在镇的周围,或许在镇上某个地方。我在这里生活的时间极短,短到这里的`人和事都记不起来,对于不相关的人,我常常是不去注意亦不去关心的。也许她的家就在那一排排破旧的房子里的某一个屋檐下,或者,她一抬头就能看到自己家,那里也许一样地收藏着她生活的所有点滴。

  这时候,不是收成的时候,可我明明看到她在那里忙碌着。如今镇上的如她一样地道的农民已经不多了,她在收拾田里的稻草,神情象极了服侍自己的亲人一般的专注。金黄的有着同太阳一样的色泽的干稻草,横七竖八地躺在干田里,如此可见当初收割时的匆忙。她用有劲的手掌将稻草一一聚拢,整成一堆,扎成捆,放在田坎上。田埂上,放着三三两两的捆扎好的稻草,如婴孩一般躺在一起,她的眼里流出温柔敦厚的神情,有着母性的慈祥,她依然弯着腰在地田里不断地拾拣。

  我不知她这样专注地拣拾稻草是为了做什么?背去当柴还是垫床铺?还是否铺猪圈?还是为了烧灰做肥料?不管怎样,这些稻草在她眼里一定是有用的。她一定是需要它们。

  不久的时间,她把那些一束束稻草放在夹背里,不费力地背着它们在暮色中回家。那如婴孩一般的稻草依偎在她的背上,她的脚步依然有力而轻快,我看着她一步一步消失在风中。她的背影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我转头看对面的那一片墨绿的杉树时,偶尔闪现的那一片片枫叶,在我的眼前显得如火光一般温暖。

  【乌黑】

  许久没看到飞翔的乌鸦了,年少时,常可以看到它在不高的空中盘旋。那时,常常会有很多乌鸦一起飞,还呱呱地叫着,那种声音常常是安静的午后时分传来,听来有一些恐惧,乡亲们常把这样的叫声理解为不吉利。

  记得那是秋末时,我与母亲经过一处旧牌坊,天渐暗,成群的乌鸦从我们伫立的稻田上飞泻而来,像黑色的暴雨,落在我们不远处的空地上,黑黑的一片。

  那一刻,我的心充满恐惧,那是一种极恐怖的侵临,扰乱了我们的安静。又是不吉利的,如乡亲们说的,我有莫名的恐慌。母亲忧心地叹了口气,又不知要发生什么事了。她的眼神黯淡,若有所思。母亲的话像石头重重的击打在我的心上,我有些惊慌失措。

  我们不由得停下了脚步,等这群要命的瘟神自动走开。前面的那一块空地上,站满了乌鸦,黑黝黝的,看上去令人头皮发麻。它们悠闲地走来走去,做小范围飞翔,时而发出可以冲破神经,冲破云层的呱呱声,声音凄怆至极,闻之欲悲。

  不知它们是否被那里的死亡气息吸引,还是在向我们暗示着什么,听大人们说,它们极喜欢死人的肉,战争时期,常常可以看到它们。这群乌鸦不知从何而来,仿若来赴一场死记的盛筵。这种气息,让我的心灵有了莫名的窒息。

  没过几天,母亲的话应验了,两个恋爱中的人,因了家人反对,在对面的山里,当初乌鸦站的空地的不远处,服毒殉情。那时的哭声似乎可以震动了那座山。我在远处张望,看对面的山,幼小的心灵也随之一颤。

  那天,我看见一只乌鸦再次飞过那个上空,它孤独地拍着翅膀,盘旋一阵之后向北而去。那时的我,只是害怕,又好奇,怕再见到这个东西又想生它来是为何。当初,它的到来暗示着什么,它的离去又昭示什么,不得而知。

  如今想来,这或许是一种巧合,还是说,世界上还有很多不能解释的东西一直冥冥地在其间穿梭。如今,已经很少能看到乌鸦了,不过,回忆那一幕仍有些许的惧怕,些许的感慨。有些东西,我们在不经意间失去而未曾发觉,这是可悲的,譬如乌鸦,不管它是一如乡亲们说的灵异,还是我们通常理解自然里的动物。我想,它只是一种生灵,一种可以亲近我们的生灵,而我们,在不知觉中,已不再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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