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谷子烂芝麻散文

时间:2020-12-30 16:22:06 散文 我要投稿

陈谷子烂芝麻散文

  陈谷子烂芝麻,都是一些陈年往事,嚼一嚼,香香的、甜甜的、暖暖的,充满着温馨的爱的味道。

陈谷子烂芝麻散文

  故事先从我妈这里说起吧。外婆家就在潭头镇中心小学附近的一条巷子里,在旧时河南大学的临时校址隔壁。我外公是那时小有名气的民间画匠,做画具有传统的民间艺术风格。外公的画是那种专门供人烧香拜佛时贴在墙上用的轴子,画面上画的都是一些八仙模样的人物,有拄着拐棍的铁李拐,有千手观音,还有太白金星等神话人物。我见过外公的画,维妙维肖,很形象,也很生动,我非常喜欢,并常常在外公的画前凝神发呆。

  外公还常常做一些儿童手工玩具,如猴子上树、拨浪鼓什么的,他年轻时常常跟我外曾祖父一起外出给一些大户人家做一些纸扎的泥人儿,就是专门给死人送葬的那些物什。听外婆说,外公的父亲才是做画的大师级人物,外公只是我外曾祖父的徒弟罢了。外公他们做的那些物件有的有一人多高,有的像旧式瓦房那么高,那些泥人全都骑着高头大马,还有一些假人儿假兽等陪葬品,都是给死人送葬用的。

  外公做的泥人儿首先要用一个模具做出泥人儿的头,然后再用白石膏粉打上白玉般的粉底,并用胭脂红涂抹泥人儿的粉腮及脸蛋儿,还要用黑色颜料画出泥人儿的眼睛、眉毛、头发及眼线之类的。再用高粱杆儿扎出泥人儿的身子骨架,然后给泥人穿好各色纸糊的衣服,配上剪纸的纤纤手,最后给泥人儿穿上纸糊的鞋子或靴子,这样一个漂亮的泥人儿就做成了。外公有时还会给那些仙女似的泥人儿配上长长的腰带,或者给那些看似帅男的泥人儿配上一杆烟斗,那些泥人儿便活灵活现了,仿佛要跟人说话似的,但却欲言又止。外公的泥人儿十分传神,一个个看着就像仙人一般。外公就是凭着这些手工技艺走江湖的,并认识了年轻时的外婆。外婆是当时大户人家的女儿,外婆的绣花手艺可是一流的,我亲眼见过外婆在鞋面上绣的荷花,很鲜艳、很漂亮。

  外公、外婆只有我妈妈一个独生女儿,自然娇惯的不像样,听说妈妈小时候都长好大了,还经常撒泼耍赖玩娇情。只可惜如花似玉的娇娇女,因命运的阴差阳错,嫁给了生在山沟沟里的父亲。也不知我家祖上是哪代人为躲避战乱迁徙在那个山沟里,在和平年代的岁月里,山沟里缺水少电,交通不便,还真不是适宜人居的地方,直接把我们这代人害残喽!但住在山里唯一的一个好处便是不缺柴烧,当时无论是山里人还是镇上的人,做饭全要烧柴的,每次我翻山越岭去外婆家时,总会看到一些去山里拾柴的人,挑着两个柴禾捆儿,步行好远的山路,很辛苦的。如果我的前辈只是为了让后代生生不息,那么他们的目的达到了,我娘家的后辈人可真是人丁兴旺。后裔子孙男丁多多,且都俊朗有余。

  妈妈虽然生得貌美如花,又会讲很多故事,还具有当时的初小文化,但妈妈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就是不会做针线活,害得外婆年年给我们姊妹做鞋。记得小时候每到临近过年时,父亲常常从外婆家带回大包小包的布鞋,供我们姊妹们穿。妈妈不会做针线的弱点自然成了不可原谅的缺陷,又加上性格柔弱,自然成了受气包,光我知道就寻死上吊好几回,害得父亲到处找。听说妈妈因不会放牛或追不上牛而坐在地上大哭的情景竟成了村里人的笑话,可我从心里是喜欢母亲的,因为妈妈会教我折纸飞机,教我认字和画画,还会跟我讲许多故事,她的故事里多是醉打金枝、白蛇传及沉香救母等故事情节,妈妈记得那些人物的经典台词,故事讲得既详细又具体,记得当时我听得很认真。但妈妈的这些优点丝毫没给她带来太多好处,因为在那个刀耕火种的年代,不会做针线活和不会放牛已成了她人生中致命的短板,时常受奶奶的气和一家人的不戴见。我外公因不满我妈在婆家的待遇,故坚持让我父母离婚,可因我们姊妹几个拽住了母亲的心,故而一家人始终在一起。我爷爷是极不赞成外公的做法的,爷爷也是吃惯了苦的人,他经常挂在嘴边的话便是:“我这个人无论走到哪儿,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而我奶奶的口头禅便是“饿死不吃猫儿食!”他们的这些做人理念直接影响到了我,导致我在为人处事方面耿直有余,而圆滑不足,所谓的外圆内方,我还是欠缺的太多。

  妈妈后来终于学会做针线活和所有家务并学会了放牛,可生命中最初的短板始终伴随着她,不得伸冤,我虽然觉得妈妈好,可小小年纪的我是无法决定大人们的世界的,等我长得再大些,妈妈的处境越来越好,父亲对妈妈也很好,他们相亲相爱,直到妈妈白日飞升的那一天,父亲好似还在梦中。

  妈妈走得很安祥,没有痛苦,没有挣扎,就那么忽地一阵晕觉,然后就再也没有醒过来,我没有来得及为母亲送终,但我想母亲是快乐的,因为那是在我刚刚离开她的第三天下午的事,因为我要送女儿去远处求学,因为看着妈妈病情似有好转,却不料那次离开之后竟成为和母亲的永别。我清晰地记得我喂母亲吃饭的情景,还有父亲给我母亲剪脚趾甲的样子。我想母亲的晚年应该是幸福的,因为她在她的女儿家吃过最好吃的东西,享受到了县城里最好的医疗救护,她的女儿给她买过最漂亮的棉衣棉袄,还给了她最好的陪伴与护理,她有一个对她恩爱有加的丈夫,她的子女们对她都挺好的。只是母亲走得太早了,她该留下来多陪伴父亲一些时日才对,可她却早早地去了。

  小时候最喜欢住外婆家了,每一次去外婆家,我总是打扮得整整齐齐的,因为外婆家的镇子上有许多人,外婆的邻居们见了我,总笑嘻嘻地指着妈妈的名字对我说:“哟,××家的闺女又来了,看人家生的女儿,多灵泛,真真地生了几个好娃子!”每次听到邻居们夸奖的话,心里都会很高兴。外婆是个很会做饭的人,同样的谷米,在外婆的手里就会变成可口的饭菜,不像我奶奶,饭总做得那么粗糙,还整天埋怨我母亲这不会那不会的,害得我母亲跟着受气,还让父亲不戴见母亲,让一家人不得清宁。

  外婆说话特别好听,很亲切,笑起来很好看,甜甜的,就像你见过的许多慈祥的老太太一样。有好几个邻居老太太都喜欢找我外婆聊天,她们聊天的内容不外乎一些八卦或邻里之间的事,但这些话与新闻也从来都是只到外婆这里就停止了,外婆从不会把这些话带到别人那里去,于是,那些风言风语,到了外婆这里就成了终点站。唯一让我清晰记得的,便是一位邻居老太太,听说那位老太太曾是一名地主婆,在农民的解放运动中被没收了家产,还被当成反面典型。由于受革命教育的影响,我对地主婆没啥好印象,虽然她也常找外婆聊天,可她一脸白白的横肉,笑起来总觉得不那么地道,细小的眼睛总潸潸的,有些苦楚,又有些无耐,还透着一丝狡黠。外婆总是在听了她的唠叨后,有时是无奈地笑笑,有时会适时加以开导。

  在外婆家听到最有趣的事便是那个地主婆的事,听说她常在玉米成熟的季节,偷偷跑到生产队的玉米地里掰些玉谷穗装在穿着阔腿裤的裤裆里悄悄带回家,因为脚脖子那儿紧扎着,故而玉米穗儿不会掉下来,听说那一裤裆玉米穗儿能盛满一竹篮呢!

  我对地主婆一直没啥好印象,长大后,只要想起那地主婆盗玉米的情景就感到想笑,但成年后的我因工作忙碌而渐渐把那地主婆的事儿给忘记了。

  小时候喜欢住外婆家的另一个原因便是外婆家离戏台子很近,戏台子前边是学校的大操场,戏台子旁边则是一个辘轳井,井的上方有灰瓦屋顶罩着,那时大半个潭头镇的人都到那儿挑水吃,每次从戏台或操场边儿经过,都会听到水井那儿辘轳转动的吱嘎声与人们挑着空水桶的吱咛声,如一曲永不停歇的乐曲久久地回荡在戏台周边。

  每当逢年过节,戏台及大操场就是个热闹的场所,因为镇子上的人会请来县剧团来这里唱古典的预剧,这可是潭头镇上最热闹的事,每当县剧团来唱戏了,四里八村儿的人儿都赶趟跑来,操场周围人山人海的,有的人来晚了,干脆站在搬来的凳子上,那些没凳子的,不得不四处走动,捡着缝隙掏空看,若是戏唱到高潮时,便常常人群涌动,如果你不小心被挤在人群中,那可是很危险哦,你要想办法赶紧走出来,那可不是小孩子能呆的地方。不过我和小伙伴们倒很幸运,我们常常是下午四五点钟就搬个小凳子占地方去了,早早地坐在戏台前边正中间的地方,这时是我们最得意与幸福的时刻,那怕有时吃不上晚饭,感觉心里也是甜的,因为我们可以美美地看着那些满头珠翠的公主,官家小姐,皇后娘娘,皇太后,还有那黑白脸的铁面无私的包丞。看到秦香莲的苦情戏,会把我们感动哭,看到奸臣弄权污陷好人,我们也跟着义愤填膺,就差没往戏台上扔石头了。等到夜戏结束,操场上又是一番人流涌动,之后人们便如潮水般涌入各个大街小巷,那些卖花米桃儿的,卖玩具和灯笼的,也便纷纷挑着他们的货郎架跟在了人流后面,操场上一下子又恢复了平日里的宁静。

  外婆的故事里常常少不了对奶奶的埋怨,嫌奶奶对我母亲不好,嫌母亲在婆家受罪,最让外婆忍无可忍的事便是母亲生孩子的时候,屋子里竟然没有炭火,寒冬腊月的屋里冷得跟冰窖似的,床上还铺着草褥子,草褥子是用一大块布包一大包麦秸的那种,麦秸是在打麦场上用石滚子滚过许多遍的那种,摸起来软软的。那时山村人家有许多人每到冬天来临时就用麦秸来铺床,用来抵御严寒,可能是褥子太薄的缘故吧。想我母亲能够安安稳稳地寿终正寝也算她命大。再想想奶奶当时也是有几个未成年的孩子,他们是我的姑姑和叔叔,再加上奶奶不是个很精致的人,在那刀耕火种、缺吃少穿的年代里,一切都再正常不过。

  外公是个脾气很倔的人,但他在外婆那里却常常无可奈何地苦笑,有时还骂骂咧咧,但我知道那都是故作姿态,他只是想在小辈们面前显示他至高无上的尊严罢了,可他的故弄玄虚在外婆那儿不管用,外婆只需一句话便把外公给打发了,最后还不得不苦笑着听外婆的安排,这种情景多发生在吃饭的时候,也多是为一些锅碗瓢盆或是一些你说东、我说西、你说高、我说低等一些抬扛的话起些纷争罢了,终是没有大矛盾。。

  外公是个身材高大而又帅气的男人,夏天常常穿一身白色的粗布衣或粗布长裤短褂,给人的感觉很亲切很潇洒。小时候,外公常常把我抱在怀里,举到肩上。并常常到镇子上唯一的卤肉店为我买猪肠和猪尾巴吃,并亲切地对我说:“给你妈妈留点好吗?”这时我会乖乖地答应着,可没等走到家时,我已经吃完了,这时外公会无耐地对外婆说:“说好让她给她妈留点,谁知没到家就吃完了!”外公一边说着一边苦笑着。这是外公唯一留给我的有关爱的`印象。外公还给我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说是清晨的朝霞最美丽,就用清霞二字为我命名了,从此别人再也不叫我“小闺女儿”了,但我最亲近的人还是这么叫着我,那成了我小时候唯一的乳名儿,直到我参加工作后,我最亲近的人才用一个“霞”字来喊我,那是他们对我最亲切的称呼,可我妈妈和奶奶一直就叫“闺女儿”。后来外公生病了,因不小心摔了一跤就瘫痪了,外公长期躺在床上只能靠外婆一人伺候着,外婆是个小脚女人,光走路就扭扭歪歪走不稳当,既要忙地里的农活,还要照顾外公,辛苦程度可想而知。那一年我十二岁,正好考入镇子里的重点初中,平时跟着外公外婆吃饭上学,星期天就帮外公外婆洗衣挑水,可以说平时外公外婆的吃水冼衣问题基本上就全由我包了。在我初三即将毕业的时候,高中毕业的哥哥负责去镇上照顾外婆的生活,而此时,外公已经去世了,只留下外婆与哥哥相依为命。那年,命运格外垂青,在我不懈地发奋努力下,终于考上当时国家第一批允许初中毕业生可以考的中等师范学校,从此,命运在这里打了个旋儿并开启了我新的人生之路,我也终于实现了外公对我的期待和我最初的人生理想。

  就在我师范即将毕业的那一年,外婆不幸去世了。外婆去世的时候,我的父母都在场,他们尽到了为人子女的责任,并尽到了他们的孝心,唯一遗憾的是,我没能来得及报答外婆的亲情,后来,我把这份亲情回馈给了父母,可以说在父母年老的最后岁月里,做为父母的唯一女儿,也是姊妹们中日子过得最好的一个,我不等不靠,全力付出,问心无愧。

  其实现在想想,奶奶当时的日子也不好过,养了六个子女,辛苦程度可想而知,我父亲是奶奶的大儿子,本想着把儿子养大,娶个好媳妇享享福,谁知竟遇上我妈这个不顶用的,不过妈妈胆小,从不敢跟奶奶顶嘴,只有她一人默默地受着委屈,直到我们姊妹长大和爷爷奶奶分了家,她的日子才好过点,但此时妈妈已经老了。怎么也不会忘记每次我回娘家后要走的那个早上,妈妈总是起很早为我做饭,生怕我在路上饿着。

  记忆中的妈妈和奶奶,除了有不愉快的情绪外,还有一些美丽温馨的场景,如母亲和奶奶会轮流在磨坊赶着牛儿用石磨磨粮罗面的情景,还有奶奶、姑姑、母亲在院子里“经线”那一幕幕壮观而又美丽的场面,至今都还深深地印在脑海里。

  说起“经线”,那可是旧时女性最常见的工作场面。女人们通常要把当年收获的棉花让男人们带到镇上的弹花店里把棉花去籽弹软,变成一团团如云朵似的松软的棉花团带回家。这时,真正属于女人们的忙碌就开始了。记得母亲、奶奶、姑姑常在大方桌上搓花稔儿的情景,就是用高梁杆把棉花卷成一条条的筒状棉絮,俗成花稔儿,紧接着便是母亲和奶奶坐在纺车前纺花至夜半三更,她们要把一支支花稔儿纺成线,每纺满一锭子就下一锭线,接着再纺,深夜里,每当我睡醒一觉时,总听见堂屋里轻轻哼着的纺车声和轻微的嗄吱声。

  当母亲和奶奶把那些棉花全纺成一锭锭的线后,便开始了筐线、煮线打浆和经线的过程。特别是经线的场面颇为壮观,当女人们把浆出的棉线全部筐在“椽儿”上时,就把一个个椽置在屋檐下的凉衣服的竹杆下面,几十个“椽儿”排成一排,凉衣的竹杆上是几十个对应线头的红色玛瑙圆环儿,一根根线头分别穿过这些圆环儿,在奶奶的手里做扇面收拢状,奶奶就牵着那几十根线头把那几十个“椽儿"上的线牵成一绺,在院子中左右来回走动,并左右交替不间断地把线束挂在地面的左右对应的八根挂柱上。那些挂柱粗细像一根小擀面杖般大小,分别固定在地面两端,一边四个,中间相距约六七米远。看着奶奶和姑姑一边扯着棉线,一边把线挂在挂柱上的身影,最容易让人想到的便是仙女下凡行走云端的情景,看着空中那走动的线丝,望着地面穿行的线束,真真地给人一种经天纬地的感觉。等奶奶把线经好了,这些成团如练的棉线是要被置于织布机后置的大转轴上的,然后是奶奶和姑姑把几百根线头分别穿入梳状的密密的箸子中,大箸子小箸子把经线分成可以上下交替的梭口,奶奶把穿过箸子的线头在织布机的穿梭子这头固定住,这样奶奶坐在织布机上就可以织布了,只见她边用脚踏板踏动织布机边用两手不停地让梭子在梭口左右出入,还要眼疾手快地把板子一下一下使劲板,这样的话,织出的布就更加密实耐用。

  看着奶奶、姑姑和妈妈织布的情景我好羡慕,可我从来不敢上去试一试,因为我害怕误了大人们天大的事,那可是关乎一家人穿衣取暖的大事呀!

  小时候的我是个体弱多病的女孩,常常感冒发烧咳嗽,有时咳得厉害连眼睛都被咳得冲血,奶奶特意给我缝了一件藏蓝色的大襟式的夹袄,脖子小领子处还鑲着红芽子,看起来很漂亮,而父亲是那个我一生病就背着我翻过一座大山,又抱着我走出十几里山路到潭头镇医院为我看病的人,每一次生病,都是父亲背着我找医生为我治病。父亲具有初小文化,为了及时给我治病,他不但学会了打针,还看了许多医学书,懂得一些简单医学常识和护理方法。

  现在,父母、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相继去世了,但他们对我及姊妹们的爱却永远留在了我心里,每次想起,泪水总会模糊了我的双眼,情不自抑。

  外婆虽然只有我母亲一个女儿,但我们姊妹几个都没有忘记他们,我们都是他们的后裔子孙,我们永远都会记住他们的,今天在此回忆小时候我与长辈们的故事,只是希望我与长辈们的故事能够被我的后代子孙记住,让他们记住长辈们永远的爱,让爱在代迹间薪火传递,成为这世间最美丽的传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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