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是福散文

时间:2021-03-09 15:21:57 散文 我要投稿

平安是福散文

  2003年,新年第一天上班,一向守时的薛姨就没有来。同事觉得不对,打了电话问她家属,家里说她出去上班了呀。预感不详,同事催着她家人去医院急诊科查询,才知道她此刻正在那里,昏迷不醒。

平安是福散文

  当我去了医院看到她的时候,如果不是明知躺在床上的是她,根本认不出来。她因车祸面目全非,上颌骨骨折,眼睛和嘴唇全部做了手术。脸肿得怕人。

  我所受的惊骇无法诉诸言语。一连做了五天的恶梦。一闭上眼睛,那种恐怖的情形,就紧紧纠缠着我的意识。想起自己曾出过的两次有惊无险的交通意外,更是心有余悸。

  以前与薛姨非常熟识。她五十多岁,仍精力充沛。是主任,每天都被许多人和事围绕。喧嚣的工作和本身的慢呑呑,决定了她永远处于混乱之中。总是处理不完,一会捡起这头,一会又想起另一件事,到处乱七八糟,千头万绪。那时我总替她担心,很快就要退休了,怎么能忍耐突然寂静下来的生活?她一定会强烈失落的。没想到世事难料,她大病之后与从前判若两人,再也找不回丝毫忙忙碌碌、慌慌张张的影子。

  我们这些同事都深受震动。经常去医院看望她,她渐渐苏醒,能开口了,但病痛让她讲得很少。总是重复着谁也听不懂的东西。后来面部的浮肿消了一些,但骨折还没有完全恢复。人一阵清醒一阵糊涂。以前总觉得失忆是爱情电影、小说中的蹩脚情节,女主人公做作地“忘记”了过去,男主人公因此心存内疚,违背了自己心愿,只好陪在她身边照顾她。薛姨一向能清晰记得几年前某天的流水帐,与何人在一起做了什么。现在却失忆了,叫不出我们的名字。

  一向大大咧咧的副主任说:“现在过十字路口时,可得好好看看。那些车太愣,往死里开,咱可不能跟它抢。”语气认真,毫无玩笑之意。我回家晚了,室友金鸣姐会打电话确定我在哪里。一向觉得这样的询问无关紧要。现在却意识到了是必要的。

  两年半过去了。薛姨已找回了一些从前的记忆,但有的事情还是再也想不起来了。她开始平和,知足,又胖了很多,总是乐呵呵的笑着。我觉得她看上去很快乐。最近一次去看她时,我们的主管女镇长谈工作上的事。女镇长三十多岁,锋茫外露,正是进取之时。她出去接电话时,薛姨对现在的主任说:“她说的那些话我不爱听。现在想啊,那些事都没有用。每天过得高高兴兴,平平安安的,就好了。”

  主任微笑。病能磨去人的斗志,让人把功名利禄都看得很淡很淡了。我不知道这简单的几句话是不是薛姨经过人生的`大挫折之后的顿误。只是仍在红尘中执迷争斗的我们,又有几人能看得开,放得下呢?

  回想这几年来,身边的人都经历过或多或少的磨难:某男同事的右手被玻璃割坏了,至今不能恢复正常功能;某女同事剁鱼时分神,不小心剁伤了手指,那根手指不能回弯了;某人做了手术,某人出了车祸……让我想起“平安是福”这句朴素的话来。平安二字值千金,这其中的意义历久弥新,虽是简单的两个字,却有着怎样的重量。只有因它疼痛过的人,才懂得珍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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