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给天堂的父亲散文
想念，一如雪花，纷纷扬扬。
灰暗的天际，适合想念，如一道闪电能推开思想的闸门，一泄我决堤的思念穿越苍海桑田。
就让泪珠串起思绪万千，寄给遥远天国的父亲。
——题记
早晨打开窗帘，希望遍地雪花，白茫茫的一片，银装素裹空旷的世界和我小小的心田，可灰蒙蒙的天地间，一片陈旧。
将衣服扔进洗衣机，沏一小壶普尔茶，打开电脑，放点音乐。上床靠着床头，看一本“读者”，融入其境，音乐相伴，香茗润泽……
一篇“见见孩子，见见爱”，竟然让我的心扉颤抖，泪滴滚落。又一篇“卖了房子去旅游”挑动梦想，蠢蠢欲动……
“读者”能让那么多人喜爱，因为它让人感动。
“沉默是一种深刻的语言”，瞬间，您在眼前，一下子您的音容笑貌，您的悲伤叹息充满了心扉，充斥了我整个的思想，滚滚的泪水滑过面颊，朦胧里看您坐在床上沉默不语，那不语里藏着太多，太多……
父亲，您有好多话要对我说吗？可您一直沉默，无数次想和您好好聊聊天，与您如在眼前，又如在遥远，但这一切成为遥远的过往，再也无法实现之时，只能让泪水漫淹心扉。
我在想您，深刻地想起一句话，您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我（疾病）越来越重了……。您没有继续说下去，我也没有接住您的话：那我们不走了。虽然，那一刻我心急火燎的要去看生病的云，好让姐安心地照顾您。我望着您的无助和无比痛苦的神情，但还是走了。没有停留片刻，没有一句安慰……此刻的泪、此刻的悔、此刻的遗憾一点一点在心底漫延，无法原谅自己在您最后的时刻给予您的冰冷。
第二天，天亮，您经过一夜的沉思，一夜的折腾，一夜怎样不舍的挣扎，您没有等我们走近，您静悄悄地走了。父亲，也许，今生刻在心壁的就一句话，一句揭示了我性格极度冰凉的话，让我无法在想起您时能释然。泪水模糊的视线，只有您坐在床上，无助的叹气和我的愁绪缠绕。那天，但您恳求姐给您一些药，让您早点摆脱苦难时，我哭了，我也无助，我们能如何？让您不痛不悲，唯有泪千行。
那天，是正月十五，但我们在清幽的月色中前行，我无语，一如您的沉默。从车窗探访月亮的安静和淡然，鞭炮声声，远处的烟花闪着耀眼的光。我下车站在冰冷的天地间，看着绚丽的烟花想哭。可我万万没有想到，这是您人生的最后一个夜晚。虽然我曾最后一次给您洗脚，最后一次给您洗头，最后一次给您喂饭，最后一次给了您最大的冰冷，比十五的月色还要清冷。
此刻，不知与您究竟相隔多远，泪光里闪烁着您的身影，在眼前，却遥远到无边。
想听您说，那是我想了无数遍，和您好好聊聊的心愿，却在您的面前被您的沉默驱赶，如今，想拿起笔来还原您今生的真实，却总是茫然。
一直认为姐是薄凉的，可在您最艰难的日子，姐给了您最温暖的照顾。但您求助的电话铃声刚响一遍，姐在寒冷的冬日披一件衣便奔向您的房间，一夜不管起来几次，她没有埋怨过，没有烦躁过，您最后一夜就是她和母亲陪您度过的。有时我为自己的狭隘感到羞愧，曾买了一双鞋子，因特别喜欢，也是犹豫再三，况且没有我的'号，便买了大一号的，穿了两天，感觉不合适，就储存起来了。明知全家只姐合适那个鞋号，可我把鞋给了母亲，让母亲垫厚一点穿，可没过两天母亲给了姐，那一刻我的脸很烧。我承认我对姐有点偏见，总感觉她有点自私，对您们薄凉一点，没有尽一个女儿的孝心，从没有在经济上资助您们一点点。其实，姐连自己都很苛刻，这一点我应该是清楚的。她在农村，家境不是很宽阔，生活在有公婆有小姑的大家，她很节俭，节俭的程度让我们生气，进了那个家门几十年，她几乎没买过一件衣服，全穿我们送给她的旧衣，或是姨和妹买给她的衣，我气恼她那样寒碜自己，那样不善待自己，让大家总觉得她过得不易，您们也总是牵挂和心寒。后来她公公去世，小姑一个一个出嫁，她的儿子也一个一个长大，她就在这样的辛勤和节约里操持着那个家。当时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我们打探不到一个适合的人选照顾您，情急之下，我们想到了姐，当时她家的情况，依我们看她是无法来照顾您的。婆婆卧病在床，老公不会做饭，儿子因心理疾病丢了已进入大四的学业，那个家根本就离不开她。当我们试探着提出，姐一句话没说，答应了。她从我们心中卸下了那个压在我们心头的沉甸甸的包袱，背负起了照顾您的重任。父亲，您应该清楚她克服了多大的困难前来照顾您。当您惨笑着问她：你能抱动我吗？她无语，我急切地说，抱得动抱不动都得抱。因为我们和母亲为此十分发愁，没有办法的办法，真正是钱不能解决的问题。我也担心姐抱不动您，因我和大妹两人都无法将您抬上轮椅，可一直干重体力活的姐她并不高大的身体却能抱起高大的您。为您，为母亲，也为我们的有心无力。在您的面前又一次显露了我薄凉的天性。
从此，姐和四叔轮班照顾您，我们的心踏实了许多，尤其在姐照顾您时，母亲也感到轻松一些。可姐她回家一周得好好给家人改善生活，收拾一周凌乱地四处堆放无处下手的锅碗瓢盆，并准备好下一周的馍菜肉等，洗衣，给牛准备草料，等这一切做得差不多了，她又匆匆赶来照顾您一周，再赶回家忙碌一周，她陀螺似地转，从没有埋怨过。原来姐的勤劳和大度是十分令人钦佩的。父亲，不知人是否真有灵魂，但我还是想与您聊聊，就如曾经，我们只是看着彼此的眼神，沉默不语，在内心与自己对话。与您懂还是不懂，但感觉有一份深浓的相知，对您今生的辉煌和不懈，敬佩之余，秉承了您谦虚好学，持之以恒，低调宽厚的本性，还有您今生总是为别人着想的胸怀。
就在您生命的最后一刻，您依然想着亲友，怕他们大冷的天为您的离开忙碌而备受寒冷，您留言将您的灵柩停在院里，将上房腾空让客人和亲人享受温暖，这是您留给世人的最后一点温暖。祖先的传统您去世是要停在上房的，因您对祖父母都是这样做的，您一直信奉落叶归根，想着最后在老屋多待一会。可父亲，您终究是放弃了传统，抛开了陈腐思想的桎梏，说服母亲将您停放在临时搭建的灵堂，弥留之际的您是怎样喘息着强撑着将身后之事交待的头头是道。您将最后所能给予人们的一点温暖给了您的亲人和乡邻。
在这样一个雪天，外面是灰朦朦的天，下着细细的雪花，我饱蘸泪水想您，我在心灵深处思念，我的灵魂寻寻觅觅。父亲，已经有无数个日子，让我泪流满面，您教我不敢思念，打开思念的闸门便是洪水决堤，您无时无刻在我的脑海闪烁，在我读的书里，看的电视里，写的文字间您无处不在。
想您的时候，在您生活过的地方您无处不在，点点滴滴都与您相关。
一串葡萄，也映照着您的身影和许多的甜美。
想起您种的那一棵葡萄树，记不得它小时的模样，但它很快便枝繁叶茂，遮天蔽日，遮去了面向西面的两间房的阳光。夏日里凉爽极了，火热的阳光只是星星点点地透过密密的叶片洒落，葡萄一天大似一天，那是有名的“无核白”，熟透了的葡萄极甜。那些葡萄多的我们吃不了，您只喜欢经营到它茂盛，却从不将其变卖。我们匆匆的飞奔来去，如一只小鸟站在枝头，叽咕一阵，好无顾及地掠取家为我们准备的丰硕和甜美，牵着沉甸甸的大包小包离去。对于守着家的您，好似就该为我们守护着一些期盼和快乐，而我们却没有想到您独守的寂寞。一天，我回家，您竟然看着繁繁的葡萄发愁，那时家中就您一个人，母亲在城里带孙子。我剪下一篮子一篮子的葡萄，堆放在乒乓球案上，然后，我匆匆地走了，可那些可怜的葡萄，全坏了。而您每年为葡萄越冬压枝和开春将它一枝一枝地拉到房顶的艰苦。直到后来，您将葡萄树砍了，说它阻隔了阳光，房间阴冷；还说它大多浪费了，您看着不爽。当时，我还怨您，怎么不留下一枝。后来欣喜，砍了好，那样您才好无牵挂地搬到城里。
每年，葡萄成熟的季节，我就会想起那一堵墙似的葡萄架，还有成串成串的葡萄……
这都是昨日的事了，您也是昨日的您了，今日的我，只有记忆和思绪，如家乡上空的云，飘浮，飘浮，滴落红尘，是丝丝的冰凉和悠悠的想念……
每当想您，就着泪水写一段文字给您，让渲泄过的心稍事宁静。
您可安好？我的父亲，知道您不会计较我的无知，来看看我吧！
来看看我吧，我在想着您，我天天都在做梦，因为等您前来。
雪纷纷，如我的思念，如我的泪珠……父亲，问您，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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