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的著名散文

时间:2017-12-07 17:32:11 散文 我要投稿

关于友情的著名散文

  假使恋爱是人生的必需,那么,友谊只能算是一种奢侈。下面是关于友情的著名散文,欢迎阅读。

关于友情的著名散文

  篇一:真正的交情 向来素淡

  钱钟书

  在我一知半解的几国语言里,没有比中国古语所谓“素交”更能表出友谊的骨髓。一个“素”字把纯洁真朴的交情本体,形容尽致。

  素是一切颜色的基础,同时也是一切颜色的调和,像白日包含着七色。真正的交情,看来像素淡,自有超越死生的厚谊。

  假使恋爱是人生的必需,那么,友谊只能算是一种奢侈。所以,上帝垂怜阿大(Adam)的孤寂,只为他造了夏娃,并未另造个阿二。

  我们常把火焰来比恋爱,这个比喻有我们意想不到的贴切。恋爱跟火同样的贪滥,同样的会蔓延,同样的残忍,消灭了坚牢结实的原料,把灰烬去换光明和热烈。

  像拜伦,像哥德,像缪塞,野火似的卷过了人生一世,一个个白色的,栗色的,棕色的情妇的血淋淋的红心,白心,黄心(孙行者的神通),都烧炙成死灰,只算供给了燃料。

  情妇虽然要新的才有趣,朋友还是旧的好。时间对于友谊的磨蚀,好比水流过石子,反把它洗琢得光洁了。

  因为友谊不是尖利的需要,所以在好朋友间,极少发生那厌倦的先驱,一种厣足(意:满足)的情绪,像我们吃完最后一道菜,放下刀叉,靠着椅背,准备叫侍者上咖啡时的感觉,还当然不可一概而论,看你有的是什么朋友。

  西谚云:“急需或困乏时的朋友才是真正的朋友”,不免肤浅。我们有急需的时候,是最不需要朋友的时候。朋友有钱,我们需要他的钱;朋友有米,我们缺乏的是他的米。

  那时节,我们也许需要真正的朋友,不过我们真正的需要并非朋友。我们讲交情,揩面子,东借西挪,目的不在朋友本身,只是把友谊作为可利用的工具,顶方便的法门。

  常时最知情识趣的朋友,在我们穷急时,他的风趣,他的襟抱,他的韵度,我们都无心欣赏了。两袖包着清风,一口咽着清水,而云倾听良友清谈,可忘饥渴,即清高到没人气的名士们,也未必能清苦如此。

  此话跟刘孝标所谓势交利交的一派牢骚,全不相干,朋友的慷慨或吝啬,肯否排难济困,这是一回事;我们牢不可破的成见,以为我和某人既有朋友之分,我有困难,某人理当扶助,那是另一回事。

  尽许朋友疏财仗义,他的竟算是我的,在我穷急告贷的时节,总是心存不良,满口亲善,其实别有作用。

  试看世间有多少友谊,因为有求不遂,起了一层障膜;同样,假使我们平日极瞧不起、最不相与的人,能在此时帮忙救急,反比平日的朋友来得关切,我们感激之余,可以立刻结为新交,好几年积累的友谊,当场转移对象。

  在困乏时的友谊,是最不值钱了——不,是最可以用钱来估定价值了!

  我常感到,自《广绝交论》以下,关于交谊的诗文,都不免对朋友希望太奢,批评太刻,只说做朋友的人气量小,全不理会我们自己人穷眼孔小,只认得钱类的东西,不认得借未必有、有何必肯的朋友。

  古尔斯密的东方故事《阿三痛史》,颇少人知,1877年出版的单行本,有一篇序文,中间说,想创立一种友谊测量表,以朋友肯借给他的钱多少,定友谊的高下。

  这种沾光揩油的交谊观,甚至雅人如张船山,也未能免除,所以他要怨什么“事能容俗犹嫌傲,交为通财渐不亲”。《广绝交论》只代我们骂了我们的势利朋友,我们还需要一篇《反绝交论》,代朋友来骂他们的势利朋友,就是我们自己。

  《水浒》里写宋江刺配江州,戴宗向他讨人情银子,宋江道:“人情,人情,在人情愿!”真正至理名言,比刘孝标、张船山等的见识,高出万倍。

  说也奇怪,这句有“恕”道的话,偏出诸船火儿张横所谓“不爱交情只爱钱”,打家劫舍的强盗头子,这不免令人摇头叹息了:

  第一叹来,叹惟有强盗,反比士大夫辈明白道理!然而且慢,还有第二叹;第二叹来,叹明白道理,而不免放火杀人,言行不符,所以为强盗也!

  从物质的周济说到精神的补助,我们便想到孔子所谓直谅多闻的益友。这个漂白的功利主义,无非说,对于我们品性和智识有利益的人,不可不与结交。我的偏见,以为此等交情,也不甚巩固。

  孔子把直谅的益友跟“便僻善柔”的损友反衬,当然指那些到处碰得见的,心直口快,规过劝善的少年老成人。生就斗蟋蟀般的脾气,一搠一跳,护短非凡,为省事少气恼起见,对于喜管闲事的善人们,总尽力维持着尊敬的距离。

  不过,每到冤家狭路,免不了听教训的关头,最近涵养功深,子路闻过则喜的境界,不是区区夸口,颇能做到。

  听直谅的“益友”规劝,你万不该良心发现,哭丧着脸;他看见你惶恐觳触的表情,便觉得你邪不胜正,长了不少气势,带骂带劝,说得你有口难辩,然后几句甜话,拍肩告别,一路上忻然独笑,觉得替天行道,做了无量功德。

  反过来,你若一脸堆上浓笑,满口承认;他说你骂人,你便说像某某等辈,不但该骂,并且该杀该剐,他说你刻毒,你就说,岂止刻毒,还想下毒,那时候,该他拉长了像烙铁熨过的脸,哭笑不得了。

  大凡最自负心直口快,喜欢规过劝善的人,像我近年来所碰到的基督教善男信女,同时最受不起别人的规劝。因此,你不大看见直谅的人,彼此间会产生什么友谊;大约直心肠颇像几何学里的直线,两条平行了,永远不会接合。

  多闻的“益友”,也同样的靠不住。见闻多,己诵广的人,也许可充顾问,未必配做朋友,除非学问以外,他另有引人的魔力。

  德白落斯批评伏尔泰道:“别人敬爱他,无非为他做的诗好。确乎他的诗做得不坏,不过,我们只该爱他的诗。”——言外之意,当然是,我们不必爱他的人。

  我去年听见一句话,更为痛快。一位男朋友怂恿我为他跟一位女朋友撮合,生平未做媒人,好奇的想尝试一次。

  见到那位女朋友,声明来意,第一项先说那位男朋友学问顶好,正待极合科学方法的数说第二项第三项,那位姑娘轻冷地笑道:“假使学问好便该嫁他,大学文科老教授里有的是鳏夫。”

  这两个例子,对于多闻的“益友”,也可应用。譬如看书,参考书材料最丰富,用处最大,然而极少有人认它为伴侣的读物。

  颐德《日记》有个极妙的测验;他说,关于有许多书,我们应当问:这种书给什么人看?关于有许多人,我们应该问:这种人能看什么书?照此说法,多闻的“益友”就是专看参考书的人。

  多闻的人跟参考书往往同一命运,一经用过,仿佛挤干的柠檬,嚼之无味,弃之不足惜。

  这并不是说,朋友对于你毫无益处;我不过解释,能给你身心利益的人,未必就算朋友。朋友的益处,不能这样拈斤播两的讲。

  真正的友谊的形成,并非由于双方有意的拉拢,带些偶然,带些不知不觉。在意识层底下,不知何年何月潜伏着一个友谊的种子;咦!看它在心面透出了萌芽。在温暖固密,春夜一般的潜意识中,忽然偷偷的钻进了一个外人,哦!原来就是他!

  真正友谊的产物,只是一种渗透了你的身心的愉快。没有这种愉快,随你如何直谅多闻,也不会有友谊。接触着你真正的朋友,感觉到这种愉快,你内心的鄙吝残忍,自然会消失,无需说教似的劝导。

  你没有听过穷冬深夜壁炉烟囱里呼啸着的风声么?像把你胸怀间的郁结体贴出来,吹荡到消散,然而不留语言文字的痕迹、不受金石丝竹的束缚。

  百读不厌的黄山谷《茶词》说得最妙:“恰如灯下故人,万里归来对影;口不能言,心下快活自省。”以交友比吃茶,可谓确当,存心要交“益友”的人,便不像中国古人的品茗,而颇像英国人下午的吃茶了:

  浓而苦的印度红茶,还要方糖牛奶,外加面包牛油糕点,甚至香肠肉饼子,干的湿的,热闹得好比水陆道场,胡乱填满肚子完事。

  在我一知半解的几国语言里,没有比中国古语所谓“素交”更能表出友谊的骨髓。

  一个“素”字把纯洁真朴的'交情的本体,形容尽致。素是一切颜色的基础,同时也是一切颜色的调和,像白日包含着七色。

  真正的交情,看来像素淡,自有超越死生的厚谊。假使交谊不淡而腻,那就是恋爱或者柏拉图式的友情了。中国古人称夫妇为“腻友”,也是体贴入微的隽语,外国文里找不见的。

  所以,真正的友谊,是比精神或物质的援助更深微的关系。

  篇二:清理友情

  余秋雨

  我平生所写的最伤感的文章之一,是《霜冷长河》里的那篇《关于友情》。

  我本是兴致勃勃拿起笔来的,谁知真正深入这个题目就发现,人间失败的友情远远多于成功的友情。但是,大家都不想承认这一点,大半辈子都在防范着友情的破碎。结果,应该破碎的友情常常被捆扎、黏合着,而不该破碎的友情反而被捏碎了。而且,事实证明,由于种种心理迷误,最珍贵的友情最容易被捏碎,构成人世间一系列无法弥补的精神悲剧。

  我的这些观点,有古今中外大量实例证明。每提一个实例,笔底总是忧伤绵绵。

  对于世间友情的悲剧性期待,我想借楚楚的一段话来概括:“真想为你好好活着,但我,疲惫已极。在我生命终结前,你没有抵达。只为最后看你一眼,我才飘落在这里。”

  我不知道楚楚这里的“你”是否实有所指,我借用的“你”是泛指友情。

  这片叶子,这片在期盼中活着,在期盼中疲惫,又在期盼中飘落的叶子,似乎什么也没有等到。但是,天地间正因为有无数这样的叶子,才美丽得惊心动魄。

  相比之下,它们期盼的对象,却不重要了。

  期盼,历来比期盼的对象重要。正如我多次说过的,思乡比家乡重要。同样,人类对友情的期盼是在体验着一种缥缈不定的生命哲学,而真正来到身边的“友情”却是那么偶然。

  但愿那个迟到了一辈子的家伙永远不抵达,好让我们多听几遍已经飘落在地的金黄色的呢喃。

  正是这种呢喃,使满山遍野未曾飘落的叶子,知道自己是谁,该做什么。

  在海滩湿地的芦苇荡里,一只落伍的孤雁,悠闲地漫步把脚印留在淤泥间,没有露出丝毫慌张之色。

  从太祖父开始,就已经习惯集体飞翔。父亲被一猎人打伤后落地,雁群盘旋一圈快速离去,没有再理会干涩的哀号。

  我,已经三次故意掉队。

  第一次掉队后曾经慌乱,三分后悔,七分等待,等待第二天别的雁群把自己接纳。

  第二次掉队后在草丛中休息了三天,听到天上有雁群飞过,抬起头来怀疑地一瞟,瞟了七次才把翅膀张开。

  这是第三次掉队。不再刻意休息,也不再抬起头来。对于群飞的生活已完全失望,只想在土地上遇见另一只掉队的孤雁。也许就在那个土丘背后,也许还要等上十天半月,见面时步态衿持,慢慢走近,目不转睛,轻叫两声,然后单翅一扇,算是交了朋友。

  是否要订交,是否要结义,是否要同栖同飞,还要等待时间。都是最有主见的掉队者,在这些方面不再轻率。

  人到中年在很大程度上是为朋友们活着了。各种宏大的目标也许会一一消退,而友情的目标则越来越强硬。报答朋友,安慰朋友,让他们高兴,使他们不后悔与自己朋友一场。所谓成功,不是别的,是朋友们首肯的眼神和笑声。我们在任何情况下都在企盼它们,而不是企盼那没有质感的经济数字和任命文本。我们或许关爱人类,心怀苍生,并不以朋友的圈子为精神终点。但朋友仍是我们远行万里的鼓励者和送别者。我们经由朋友的桥梁,向亿万众生走去。很难设想一个没有朋友的人,居然能兼济天下。

  常听人说,人世间最纯粹的友情只存在于孩童时代。这是一句极其悲凉的话,居然有那么多人赞成,人生之孤独和艰难,可想而知。

  我并不赞成这句话。孩童时代的友情只是愉快的嬉戏,成年人靠着回忆加给它的东西不真实。友情的真正的意义产生于成年之后,它不可能在尚未获得意义之时便抵达最佳状态。

  其实,很多人都是在某次友情感受的突变中,猛然发现自己长大的。仿佛是哪一天的中午或傍晚,一位要好同学遇到的困难使你感到了种不可推卸的责任,你放慢脚步忧思起来,开始懂得人生的重量。就在这一刻,你突然长大。

  平时想起一座城市,先会想起一些风景,到最后,必然只想这座城市里的朋友。是朋友,决定了我们与各个城市的亲疏。

  初到一个陌生地,寂寞到慌乱,就是因为没有找到朋友。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突然见到一个朋友,那么,时间和空间就会在刹那间产生神奇的蜕变。有时,久违的朋友会在我们还没有发现时从背后狠狠擂过来一拳,这一拳的分量往往不轻,但奇怪的是我们还没有回头就能感觉到这种分量所包含的内容,因此总是满脸惊喜,然后再转身寻找。我们走在街上,肩上和后背总在等待着这种拳头,等了半天没等到,空落落地走一路,那才叫无聊。

  一切成功的政治人物一定会在友情上下大功夫,否则不可能吸引那么多人手提生命跟着他们奋斗。但是,他们果真在友情上如此丰盈吗?远远未必。不少政治人物一旦失势,在友情上往往特别荒凉。但他们不愿意承认这一点,因为仅仅这一点就足以把他们一生的功绩大部分抵消。有的政治人物在处置友情时有一种居高临下的主动权,但越是这样越容易失去友情的平等本质。他们握在手上时松时紧、时热时冷的友情缆绳,其实已不属于真正意义上的友情。

  一切纯净而高贵的友情都是危险的,因为这既不被旁人理解,又不被家人珍惜,嫉妒者们一挑拨,就会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现裂痕。这就像,最珍贵的薄瓷最经不起撞击。

  一个无言的起点,指向一个无言的结局,这便是友情。人们无法用其他词汇来表述它的高远和珍罕,只能留住“高山流水”四个字,成为中国文化中强烈而缥缈的共同期待。

  在古今中外有关友情的万千美言中,我特别赞成英国诗人赫巴德的说法:“彼此无所求的朋友,才可能是真正的朋友。”真正的友情确实应该具有“无所求”的性质,一旦有所求,“求”也就成了目的,友情却转化为一种手段和借口。

  在功利社会中,多数朋友间是各有期待的,但大家都不把这种期待点明。

  不计功利的朋友也会有,但不多,需要长期寻找。我们不能用这么高的标准,来要求一般性的交往。

  世间的友情大多数是有所求的友情。乍一看有所求并不是坏东西。让友情分担一点什么,让友情推进一点什么……友情成了忙忙碌碌的工具,那它自身又是什么呢?其实,在我看来,大家应该为友情卸除重担,也让朋友们轻松起来。

  朋友,就是朋友。

  篇三:谈友谊

  梁实秋

  朋友居五伦之末,其实朋友是极重要的一伦。所谓友谊实即人与人之间的一种良好的关系,其中包括了解、欣赏、信任、容忍、牺牲……诸多美德。

  如果以友谊作基础,则其他的各种关系如父子夫妇兄弟之类均可圆满地建立起来。当然父子兄弟是无可选择的永久关系,夫妇虽有选择余地,但一经结合便以不再仳离为原则,而朋友则是有聚有散可合可分的。

  不过,说穿了,父子夫妇兄弟都是朋友关系,不过形式性质稍有不同罢了。严格地讲,凡是充分具备一个好朋友的人,他一定也是一个好父亲、好儿子、好丈夫、好妻子、好哥哥、好弟弟。反过来亦然。

  我们的古圣先贤对于交友一端是甚为注重的。《论语》里面关于交友的话很多。在西方亦是如此。罗马的西塞罗有一篇著名的《论友谊》。法国的蒙田、英国的培根、美国的爱默生,都有论友谊的文章。

  我觉得近代的作家在这个题目上似乎不大肯费笔墨了。这是不是叔季之世友谊没落的象征呢?我不敢说。

  古之所谓“刎颈交”,陈义过高,非常人所能企及。就是把友谊的标准降低一些,真正能称得起朋友的还是很难得。

  试想一想,如有银钱经手的事,你信得过的朋友能有几人?在你蹭蹬失意或疾病患难之中还肯登门拜访乃至雪中送炭的朋友又有几人?

  你出门在外之际对于你的妻室弱媳肯加照顾而又不照顾得太多者又有几人?再退一步,平素投桃报李,莫逆于心,能维持长久于不坠者,又有几人?

  总角之交,如无特别利害关系以为维系,恐怕很难在若干年后不变成为路人。富兰克林说:“有三个朋友是最忠实可靠的——老妻,老狗和现款。”妙的是这三个朋友都不是朋友。

  倒是亚里斯多德的一句话最干脆:“我的朋友们啊!世界上根本没有朋友。”这句话近于愤世嫉俗,事实上世界上还是有朋友的,不过虽然无需打着灯笼去找,却是像沙里淘金而且还需要长时间地洗炼。一旦真铸成了友谊,便会金石同坚,永不退转。

  大抵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臭味相投,方能永以为好。交朋友也讲究门当户对,纵不像九品中正那么严格,也自然有个界线。“同学少年多不贱,五陵裘马自轻肥”,于“自轻肥”之余还能对着往日的旧游而不把眼睛移到眉毛上边去么?

  汉光武容许严子陵把他的大腿压在自己的肚子上,固然是雅量可风,但是严子陵之毅然决然地归隐于富春山,则尤为知趣。

  朱洪武写信给他的一位朋友说:“朱元璋作了皇帝,朱元璋还是朱元璋……”话自管说得很漂亮,看看他后来之诛戮功臣,也就不免令人心悸。人的身心构造原是一样的,但是一入宦途,可能发生突变。

  孔子说,无友不如己者。我想一来只是指品学而言,二来只是说不要结交比自己坏的,并没有说一定要我们去高攀。友谊需要两造,假如双方都想结交比自己好的,那就永远交不起来。

  好像是王尔德说过,“一个男人与一个女人之间是不可能有友谊存在的。”就一般而论,这话是对的,因为如有深厚的友谊,那友谊容易变质,如果不是心心相印,那又算不得是友谊。

  过犹不及,那分际是很难把握的。忘年交倒是可能的。弥衡年未二十,孔融年已五十,便相交友,这样的例子史不绝书。

  但似乎以同性为限。并且以我所知,忘年交之形成固有赖于兴趣之相近与互相之器赏,但年长的一方面多少需要保持一点童心,年幼的一方面多少需要显着几分老成。

  老气横秋则令人望而生畏,轻薄儇佻则人且避之若浼。单身的人容易交朋友,因为他的情感无所寄托,漂泊流离之中最需要一个一倾积愫的对象,可是等他有红袖添香稚子候门的时候,心境就不同了。

  “君子之交淡若水”,因为淡所以不腻,才能持久。“与朋友交,久而敬之。”敬就是保持距离,也就是防止过分的亲昵。

  不过“狎而敬之”是很难的。最要注意的是,友谊不可透支,总要保留几分。马克·吐温说:“神圣的友谊之情,其性质是如此的甜蜜、稳定、忠实、持久。可以终身不渝,如果不开口向你借钱。”这真是慨而言之。

  朋友本有通财之谊,但这是何等微妙的一件事!世上最难望的事是借出去的钱,一般人为最倒霉的事幼莫过于还钱。一牵涉到钱,恩怨便很难清算得清楚,多少成长中的友谊都被这阿堵物所戕害!

  规劝乃是朋友中间应有之义,但是谈何容易。名利场中,沆瀣一气,自己都难以明辨是非,哪有余力规劝别人?

  而在对方则又良药苦口忠言逆耳,谁又愿意别人批他的逆鳞?规劝不可当着第三者的面前行之,以免伤他的颜面,不可在他情绪不宁时行之,以免逢彼之怒。

  孔子说:“忠告而善道之,不可则止。”我总以为劝善规过是友谊的消极的作用。友谊之乐是积极的。只有神仙和野兽才喜欢孤独,人是要朋友的。“

  假如一个人独自升天,看见宇宙的大观,群星的美丽,他并不能感到快乐,他必要找到一个人向他述说他所见的奇景,他才能快乐。”

  共享快乐,比共受患难,应该是更正常的友谊中的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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